十一月庚午，二师陈于柏举。阖庐之弟夫槩王，晨请于阖庐曰：“楚瓦不仁，其臣莫有死志，先伐之，其卒必奔。而后大师继之，必克。”弗许。夫槩王曰：“所谓臣义而行，不待命者，其此之谓也。今日我死，楚可入也。”以其属五千，先击子常之卒。子常之卒奔，楚师乱，吴师大败之。子常奔郑。史皇以其乘广死。
吴从楚师，及清发，将击之。夫槩王曰：“困兽犹斗，况人乎？若知不免而致死，必败我。若使先济者知免，后者慕之，蔑有斗心矣。半济而后可击也。”从之。又败之。楚人为食，吴人及之，奔食而从之。败诸雍澨，五战及郢。己卯，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，涉雎。鍼尹固与王同舟，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。庚辰，吴入郢，以班处宫。子山处令尹之宫，夫槩王欲攻之，惧而去之，夫槩王入之。
译文
十一月的庚午日，吴国和楚国两个军队在柏举这个地方摆开了阵势。吴王阖庐的弟弟夫槩王，清晨去向阖庐请求说：“楚国君主不仁，他的臣子们也都没有拼死战斗的决心，如果我们先攻打他们，楚国的士兵一定会逃跑。然后，我们的大部队再跟上，就一定能战胜他们。”但是，吴王阖庐没有同意这个请求。夫槩王说：“所谓臣子坚守道义而行动，不需要等待命令，就是这个意思。今天，就算我战死，也要让楚国军队陷入混乱，为我军创造胜利的机会。”于是，夫槩王带领他的五千精兵，率先向楚国的将领子常的部队发起攻击。子常的部队抵挡不住，开始逃跑，这样一来，整个楚军就陷入了混乱。吴国军队趁机大败楚军。子常见势不妙，逃到郑国。而楚国的将领史皇，在战斗中驾着他的战车英勇作战，最终战死沙场。
吴国军队紧追着楚军，一直追到清发这个地方，准备发起攻击。夫槩王说：“被围困的野兽还会拼命挣扎，更何况是人呢？如果楚军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而决心死战，那我们肯定会吃亏。但是，如果我们让先过河的部分楚军觉得他们已经安全了，后面的楚军就会羡慕他们，从而失去斗志。所以，我们应该等楚军过河过了一半再发动攻击。”吴王听从了他的建议，结果楚军再次被打败。后来，楚军停下来做饭，吴国军队趁机追上，楚军只好丢下饭食逃跑，吴国军队就一边吃楚军剩下的饭食一边追赶。在雍澨这个地方，吴国军队再次大败楚军。经过五次大战，吴国军队一直打到了楚国的都城郢城。在己卯这一日，楚国的国君为了逃命，把他的妹妹季芈畀我带走，一起渡过雎水。鍼尹固也和王一起坐船。楚王命令手下人拿着火把和大象去冲击吴国的军队，希望能阻挡他们的进攻。但是到了庚辰日，吴国军队还是攻入了郢城，并且按照官职大小分配了楚国的宫殿居住。其中，子山被安排住在令尹的宫殿里，但是夫槩王想攻打那里，子山害怕就离开了。于是，夫槩王就住进了那座宫殿。
注释
命：上级对下级的指示。